红楼梦:雪中抽柴的故事
网络上曾经评选过100部最难读的文学经典,《红楼梦》荣登榜首,所以红楼梦的门槛还是蛮高的,非常难读!但从另外一方面又会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,就是每一个人都在谈论红楼梦。曾经作为一名学子的笔者,参加了一节文学课程,就叫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部红楼梦,每个人都通过书籍、电视剧、网络等渠道熟知《红楼梦》,大家也都七嘴八舌地谈论红楼梦,这也是文学经典的一种幸运。
虽然说进入这个经典的途径有很多种,但有一种读法笔者却不认同,比如说有读者谈论刘姥姥讲的故事,有个叫雪下抱柴谐音薛宝钗!不仅如此,网络上大多数人都认同这一观点。笔者认为薛宝钗是死了的,她是一个鬼,红楼梦里边人都是一些鬼,为什么这么说呢?红楼梦的第一回甄士隐在梦里,梦到了两个仙师说有一干风流孽鬼下凡历劫,那不就是大观园里的那些人嘛!所以大观园里还有红楼梦里面的人都是些鬼,笔者刚开始也难以理解,这里面到底包含着那些玄机呢?首先这一干风流孽鬼真的是些鬼吗?我们常常评论一个人是酒鬼、烟鬼、懒鬼等等,那她们真的就是个鬼吗?还有把红楼梦当成鬼故事来看到底图什么呢?
既然刘姥姥讲的那个故事,让大家引起了那么多的遐想,那么接下来笔者就叙述一下刘姥姥到底讲了些什么故事,讲的这个故事到底有什么含义,又有什么玄机!
那是第三十九回,刘姥姥第二次又来到了荣国府,见到了老太太贾母,两位老人一见如故,刘姥姥喊贾母老寿星,贾母喊她刘姥姥老亲家,相谈甚欢后,刘姥姥与贾母一大家子一块吃饭的时候,开始讲起民间故事。贾府里面的人其实都从未出过门,所以她们特别喜欢听一个乡野老太太讲讲在农村的那些见闻,偏好刘姥姥也是一位有见闻的老太太,她就坐在椅上讲起了故事。
就说去年冬天接连下了几天的雪,一大早我听见外面有动静,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在偷我们家的柴禾,就打开窗户往外一看,果然看到了。旁边贾母问道:是不是锅炉的客人抽柴禾来烤火呢!刘姥姥答道:不是的,是一个十七八岁水灵灵的美貌姑娘,梳着溜光的头,穿着红色的小袄儿,白绫子做的裙子。刚说到这儿,就传来荣国府的马棚里小厮喊声,叫道走水了、走水了!走水就是着火的意思,贾母听见着火心中特别焦虑,后来因为火势不大,很快就平息了。
贾宝玉在听到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时就特别来劲,就走上前问刘姥姥,姥姥你接着讲故事呗。贾母一听,说道:“别讲了,都是刚才说抽柴禾惹出火来了,你还问呐!”至此这个故事就未讲下去。但是贾宝玉心里就有点纳闷了,他一直惦记着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。贾宝玉对所有的少女,都是非常操心、向往的,就私下向刘姥姥问道:“姥姥到底怎么回事啊?”但这个故事确实是刘姥姥自己编造的,她也没想到贾宝玉追究个没完,那怎么办呢!刘姥姥只能继续编造下去,说道:“这个姑娘叫茗玉,她是我们村的一位老爷生的女儿,结果养到十七岁,这位叫茗玉的姑娘就死了,他的父母都特别伤心,就给他塑了一个像,建了一座庙。后来这个庙也毁了,她反倒成精了,没事就到我们田间的地上去走一走”。宝玉一听,喜得直拍手说:“这个不是成精,从规矩上讲这些人虽死而不死的”。笔者当时读红楼梦这句话时,是不懂的,什么叫虽死而不死呢?就是说这个人虽然死了,但是她又不死,这到底是怎么去理解呢?宝玉曾经说过一段话:
女儿是水做的骨肉
男人是泥做的骨肉
我见了女儿
我便清爽
见了男人
便觉浊臭逼人
这一段话有更深邃的一种精神上的含义,女孩儿她代表了一种非常理想的人格,是因为这些女孩没有出嫁,没有完全地社会化,她没有沾染那些功利的思想,代表了高贵的、纯粹的、天真的、美好的存在。
“虽死而不死”又代表了什么呢?在贾宝玉的眼里,所有的这些女孩儿都是非常清净洁白的,这些女孩儿非常地美好,以至于她们的肉体死亡了,但她们的灵魂依然存在。所以刘姥姥讲了这样的故事,贾宝玉才会特别地在意,以至于等她讲完这个故事后,刘姥姥也都忘了,但是他一直想着这个事儿。
接下来第二天,贾宝玉找到小厮茗烟道:“给你点钱,你去帮我找一个叫茗玉的庙,去给她上上香。”这座庙到底在哪呢?贾宝玉已经问过刘姥姥了,刘姥姥这个故事是编造的,也就随便给他编了一个地点,贾宝玉就让自己的小厮茗烟去寻访了。
第三十九回最后这一段话贾宝玉与小厮茗烟对话是最好笑的,因为曹雪芹写得太好玩了。茗烟说:“爷你到底在哪听得那些粗话,把我累得半死不活的,我找不到那个地方,好不容易找到了,我一进去,好嘛!真的像活了一样!”宝玉说:“太好了,她本来就说像活的一样!”茗烟就说:“呸!根本就不是,就是一个清脸的瘟神爷,让我去跑了半天跑得可累了!”然后宝玉说:“呸!你都找不到,真笨!”然后茗烟就说:“爷你不知道从哪听的这种谎话,然后让我们去找,累得要命还不讨好。”宝玉赶紧上前安慰道:“好,好,好,今天找不着我们以后慢慢再找。”从这一段可以看到一个伟大的文学经典,它的文学语言是特别精到,也特别活泼的。(付维)